('青江大桥下的江水被两案的树照成绿水,桥洞有运货的轮船呜鸣着,桥上卖报的大爷扛着担,背心短的露出肚皮,他伸着晒发红的粗脖见桥中央冒出两个黑芽,吆喝着买不买报。
“不买!大爷侬早点休息嘞!”季昭野穿在外头的白色防晒服包住风向后舞动,他双手紧紧搂住前方人的腰,临时抽出一只手向那大爷招手,一脸高兴样。
宋苛穿凉鞋蹬自行车脚踏的频率加快,艰难地渡了桥,迎着夏风大喊:“别乱动!”
季昭野挺听话地重新扣紧他,头轻轻蹭在宋苛的后背,只穿一件白衬衫,发丝刺得宋苛笑起来,季昭野在后头看不见。
不知怎么地,宋苛想起为数不多和父母在一块的美好回忆,没有宋觉的一家四口出门赶集,宋薇薇抱着三岁的自己坐在后座,宋润南使出吃奶劲往前骑车,他刚送完赵雅一趟,回来再接上他们。
他的发丝软,靠到父亲背上不会扎人。
“宋苛——”季昭野没安静几秒,又开始讲话了。
“什么事?说!”宋苛专心骑车,后面带着个和他差不多重的大男孩,还要注意红绿灯和旮旯里驶来的小电驴。
“生日快乐!”
生日?
宋苛一怔,身体忽然失掉平衡,差点连人和车一起倒在沥青路上,季昭野腿长,稳住后座才没倒。宋苛出门穿着到膝盖的大裤衩子,小腿刮到自行车飞转的脚踏破了皮。
“你激动啥,腿没事吧?”季昭野自知说话不对时候,有点气急败坏地过去看宋苛的伤口,还好没红痕,就是简单擦伤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宋苛扶正自行车从上面退下来,问他:“我的生日?”
今天是7月6号,算算阴历确实是他的生日,宋苛好久没过生日了,自己都忘了就在今天。
季昭野得知他的生日也不是难事,就之前问家庭住址那会宋苛便知道了,张手问老班要就行了。
“确实是....谢谢你啊。”宋苛歪着脖子想了会再说道。
“有什么好谢的,礼物骑得怎么样?”
宋苛讶异地看一眼季昭野,那表情不像是逗人的。这个自行车是送给他的?
“不用不用,我生日有人祝福就行,再说我也没有蛋糕给你——”宋苛一紧张就话多,没打草稿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季昭野坚持要给他,让他别担心价钱贵重。“这个我知道,还是太贵重,而且我用不着...”
“你睁眼说瞎话,每天都走一大段路叫用不着?”
“送你这个我也有私心,你骑上来找我玩的时间不就多了。”
“我已经送了,它现在是你的,任你处置,你要扔掉现在就扔吧。”
季昭野不容反驳,连着用三句话把宋苛的推拒堵回去了,宋苛沉闷了半分钟,最后答应收下了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见到不送礼比送礼心情愉悦的,宋苛真是季昭野见过的第一个。
他的世界里很多时候没有‘综合因素’来考虑后果。
两个人重新上路,这次季昭野载宋苛走,骑车的水准平稳多了,宋苛不用害怕掉下车去抱他,但是后半段路颠簸起来了,宋苛不得已把手臂靠近主座的人,稳不住再轻轻抓住季昭野的防晒衣。
先去季昭野家牵了遛狗绳带奇仔出来,宋苛没和季昭野拉手,他推自行车和季昭野同行。
这会儿天阴了,他们兜兜转转又站到正对青江大桥的石桥上,宋苛没让季昭野帮他买蛋糕,这轮争辩他打赢了。
自行车停靠在桥头,宋苛在季昭野拉他手前躲开了,一个没解释,另一个也没问为什么。
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宋苛,对同性朋友的亲密行为增加了边界线,当然仅针对于季昭野。
季昭野停在桥上,俯下身抱胸靠在桥栏正中平实的地方,他回家脱了防晒衣,里面也穿了和宋苛差不多的白衬衫,背后有品牌标识。
大江是同一条,这下面的水却是绿里透蓝的,江水被风带出来一阵阵波纹,消失了马上浮出来新的,叫不出名的白鸟扑着双翼点在水面,盘旋几圈直线上升到天际线,追逐那烈阳去了,和青江大桥一道隐于远方。
宋苛注视着少年仍然俊美的脸庞,分明的轮廓,除了前额的碎发长了些,挡住了眉骨。
“季昭野,再谈谈吧。”
“改天吧。”季昭野俯视桥下江面,没去看他,意思是今天生日别说正事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宋苛却是坚定了要把话题进行下去的心,他又是在赌了,赌自己是特殊的。
你那么忙,偏偏这天有了空,是为我的生日吗?每个好朋友都有这待遇?那你是不是还要跋山涉水去见他们呢?
我对你发了火,你没像上次街舞练习那样生气,甚至没把我的生日忘掉。
所以,我抱着再试一试的心态有什么错?
“我先和你道歉,成绩下降不管你的事,却对你发火了。”宋苛把主要的事搬到后面,低头认错。
季昭野没答话,他的眼睛不看江水了,去看自娱自乐的奇仔,离开桥平面蹲下去逗它玩。
“但是...季昭野,你难道就没有错吗?”
宋苛喉头动了动,还是把话放出来了。
他没有对其他亲近的人反问过,但正因为今天的日子特殊,他给足了自己莫大的激励和勇气,把季昭野放在不同于任何人的地位,宋苛对他不想一味地顺从,心有不甘就要说出口。
然而季昭野不这么想,他摸奇仔的手停顿片刻,转而支着地面站起,终于和宋苛对上眼,往日明媚的眸子竟染上此刻天空阴云的森冷。
“错了?又是我的错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什么叫‘又是’?期末前的事情他不是道歉了?他只有这次问他了吧?
宋苛在愣神,季昭野嘴也没关上,坏情绪上来了:“你对我有几个好朋友那么在意到底是什么意思?!”
“我上回在你走前问过你了吧,你是怎么回答的你忘了?”
宋苛没想到季昭野话挑开了,他本来还要好好和对方分析为什么会发生冲突,重复街舞事件的解决方案,现在看是不行了。
他又不是同性恋。
不是同性恋就不可以是你的唯一了吗?为什么?
人的情绪是会传染的,宋苛左眼皮神经不合时宜地跳起来,他管不了那么多了,便沉着嗓子,以几乎吼叫的方式开口:
“行,那就接着你的疑问,你既然说情侣才能只有对方,那你父母呢?!你这样说的话你父母离婚不就是——”
宋苛被自己气急冲动说的东西吓到了,赶紧止住话音,可拦不住伤人的前半句放出口。
话里有话他父母其中一个有了别人,所以离了婚,没说出来的后半句更过分,旁敲侧击季昭野遗传他父母,对待朋友都这个样,对自己对象也好不到哪去。
...什么怪逻辑?完蛋了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“对不起,我乱说的...对不起。”宋苛抓着衣角抓得十指泛白,他无措地看着身形僵硬的季昭野。
顾不得对方僵得将近裂开的表情,连说好几个对不起往后退。
宋苛下桥走过自行车,犹豫半晌又拐回去骑上,季昭野手松了牵引绳,奇仔汪汪叫拖着绳子去追宋苛,那小尾巴左右摇晃着,长毛松松起伏,它成了这里面最无知的孩童。
他飞快骑上车离开了这座大桥,骑出半路往后看,奇仔只跑了几步就乖坐下来伸舌头,季昭野还在原地不动。
一人一狗的轮廓越发模糊,那背影也越显得寂寞,宋苛踩紧车踏,落荒而逃了。
他不是季昭野的家人,怎么能随意下定论呢。
他不会安慰人,站在那只能让当事人觉得他问心无愧,他不敢听季昭野蹦出无情的台词,他就是个胆小鬼,害怕季昭野和他们一样把他说的体无完肤。
再也不下赌注了,再也不去问对方的错误了,全是他的错。
太阳回来了,破皮的小腿被晒得好痛。
比后来他的眉角去医院缝针还痛。
【本章阅读完毕,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://m.25shuwu.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', '')('九年级如期开学,学生们度过了最后一个放松的暑假,剩下的一年拉响警铃,进入复习阶段。
中考和高考的重要程度肯定不能相提并论,不过中考也是一部分人的小分水岭了,青城实行的一直是小升初义务教育按轻松的来,进入高中才加强力度。青春中学叛逆,学习强度和柳城的学校靠近,学生们进入最后一年都叫苦连天。
宋苛搬了家,还是一个小区,从一幢换到另一幢,环境好多了。
他没和季昭野说,毕竟他俩自那天就没联系了,宋苛是不敢联系,季昭野呢,大抵是不愿意了吧。
他开学第一天和学习委员收暑假作业,班长来的晚点,他俩就站到外头走廊往下看周予什么时候来,统计名单可在他手上呢。
等的过程和学习委员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学习,说到兴头处,楼道里由远及近传来男生打闹的声音,阵势很大,不惹人注意是不可能的,宋苛就瞄了一眼便离不开了。
男生们勾肩搭背像在走方阵,挤占楼梯间走上来,书包都邋遢甩在背后,那中间夹着的人他可太熟悉了。
季昭野和最近的一个男生笑完,抬头看路撞上宋苛直直投过来的眼神,笑容往回收了收,随即朝落后的男生勾手叫他快点跟上。
他无视宋苛,和不同班的朋友告别后走回班级。
季昭野交的作业是学习委员和后到的周予负责的,宋苛没搭话的机会。
他见到人群中的那个人时,快速回忆起七月到八月与季昭野相关的事情,宋苛不沉迷片子了,他定点写完暑假作业就用母亲的手机看M拍里‘季仔的日常’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更新的视频少,宋苛反复刷,贡献了好几百播放量,有些视频里有季昭野说话声的他会多刷几遍。新视频他没怎么看,因为多了别人的声音。
看完M拍就去翻季昭野的社交动态,他不是爱晒颜的人,就几张,其余的是生活日常,暑假里分享了挺多的,宋苛翻了几下也不看了,还是因为有别人。
可能是初中新认识的同学,可能是过去的老朋友,小时候的发小...
唯独没有他,没办法,谁让他不爱拍照,不喜欢留下美好回忆呢?
九月初的课业通常没那么重,老师处理的是书本零散的新考点,回顾上学期的知识。
前排的同学爱学习,经常下课请教老师,老师走了就围在一块讨论,没问题了就撒手各玩各的,宋苛被拉着一起,也慢慢融入了学习小团体。
后排则是差生的天堂,不过一班重点班的成绩只有相对差一点和真的很差。
宋苛和季昭野中间隔了条楚河汉界,他和学习委员在座位上讨论问题,季昭野就带着孟皓程一排人出去打球。
他不像周予成绩好又玩得开,前后都能打成一片。
是,初中同学心智成熟多了,他打开心扉发现身边的同学也没那么难交流。
新同桌张一洋也特别好,有礼貌还爱逗人笑,齐刘海羊角辫,宋苛都有点喜欢她了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可没有季昭野,宋苛也能如此吗?
宋苛不敢想下去,现在他确实快要失去他了。
怎么挽回?
宋苛绞尽脑汁,观察孟皓程,周予等人对季昭野的态度,他心里做了笔记,去学他们怎么和那个人有来有回玩下去的。
但为什么验算完的结果这样让人无法接受?
宋苛的心口猛然一滞,所有笔记沉没在流动的血液里。
只要不做他的好朋友,就能玩下去。
占有是欲,而纵欲注定要和所多玛城的人们一样被降下天罚。
就只是他的朋友,这还不够吗?一个不带任何目的接近他的人,他还奢求什么呢?
看看龌龊的自己,没有认识到自己劣人一等,腆笑着抱了谋取利益的心思去贴近他,季昭野不负所望,给宋苛提供了那么多情绪价值,让宋苛这个刺猬也学会露出粉嫩肚皮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所以,宋苛暂时还不能没有季昭野。
内心隐隐发出了危险信号,如果宋苛能预见未来,就会在这及时收手。
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。
宋苛得主动破冰,和季昭野和好如初,先调个座位回到过去的位置就好。
发信息太没诚意,当面说有太多阻碍因素:自己控制不好又开始乱说话;季昭野走特长生训练时间加紧;后排的朋友比他先一步和季昭野聊上天,插不了话...那就来个日久生友情吧!
调位置宋苛给的理由也充分合理,期末考试很不理想,对此深感愧疚,没有对季昭野同学起到监督促进学习的作用,为了将功补过,他愿意按单个期末平均分坐后面,保证初三期中把自己和季昭野带到前排。
再情深意切感谢老班的悉心教导,对上次态度不好随意揣测道歉。
啧啧啧,计划通!
“这…这不太行啊,宋苛。”李正节听完,在办公室里坐也不是,走也不是。
他拿出个文件夹装模作样在看,真实想法却是回避宋苛‘真诚’的目光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他见宋苛不听理由不肯走,便支支吾吾开口:“你看吧,你这么搞,移座位把后面的换上去了,对别的同学也不公平,是不是啊?”
是你个头,有个毛线公平,口口声声说为了班级建设,为了学生们好,把好的和差的划线分开无非就是不想管后排的了。
宋苛依然‘真诚’说是。
“呃,咳,其实还有个原因吧,你都知道这里头关系了,我也不瞒你了。”李正节摸一把油头,翻文件夹的手就逮着一页来回薅。
…有很不好的预感。
“除了你还有其它人反映这个问题,季昭野也过来说了,别跟你排一块。”
宋苛耳朵听完这句话就开始痛,连着心脏一起酸酸麻麻的。
是他那天说的过分了,季昭野不肯见他,和亲戚说不想换座位很正常…
可是这次连赎罪的机会也不给他了吗?
“为什么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“他说个子高,也不喜欢找学习好的陪他,怕耽误别人学习呢。”
…句句戳心。
个子高?宋苛过了生日,年龄长了,身高也长了,现在和季昭野能平视了。
耽误学习?是将自己的气话原封不动还给自己吧。
李正节忽而又想到什么,在宋苛说完谢谢老师走出办公室前叫住他:“诶对了,你让周予通知班里,运动会取消了。”
“研学游不取消,房间名单再确认一次。”
研学游?船到桥头自然直,天不负有心人!
上学期有次班会李正节就特意说了,研学游不是玩,是实践活动,每个人都得去,要记在毕业评价里的。当时宋苛还觉得这是学校新型骗钱手段不肯从,被季昭野说动了才没申请不去。
“那个,房间名单不会临时换吧?”
“换啥换?到时候确认人数多麻烦!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宋苛听到满意的答复,喜滋滋从办公室退出去了。
研学游两天一夜,他和季昭野在一个房间,没人打扰,简直就是最佳和解地点啊!
宋苛往后做事悲观消极的态度,大约是对这次和解过于乐观的报应。
他忘了季昭野长腿了,不想看到他就躲着他跑。
研学游那天,大巴、高铁位子和别人坐,去了研学景点他永远落在后面,依稀看见前面季昭野的的衣尾,自由活动碰不到面,到了晚上住房间,宋苛想终于有共处的时间了,季昭野却跑到别的朋友的房间过夜,查房时回来一次,然后就再也没进来和宋苛待着。
第二天早上醒来,宋苛睁眼就看到对面季昭野的床位,人不在,却有睡过的痕迹,惊觉他在半夜错过了最后一次聊心的机会。
一个本该和街舞事件一样难忘的初中研学游,在宋苛的人生里甚至不如高中的。
第一次出远门旅游,第一次坐高铁,第一次住酒店,自己似乎得了老年痴呆,对研学的记忆看不真切。
季昭野缺席的“第一次”,宋苛快忘得一干二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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准确来说,是小学时期交往过的一个朋友。
是跟季昭野一样,让宋苛永生难忘的“好朋友”。
研学和期中考试挨得很近,宋苛在九年级学习上犯难,跟前排同学待久以后开始下课就光顾老师办公室问问题。
刚从楼上办公室走下来,迎面就碰上那个人了,宋苛没看正脸就知道是谁——谢清清。
这是个满脸雀斑,留着前刺发型,右额头刘海下垂的男生,他现在嘴里嚼着口香糖,含糊不清说了句什么话,但宋苛听出来他在问好。
宋苛慌张点点头,隐忍怯意往过道空处闪,谢清清没多作纠缠,继续嚼着嘴里的东西,吹个不着调的口哨离开了。
虚惊一场...
谢清清成绩很差,小学怎么玩随便,但初中只能混在体育班里,他还翘课,和宋苛几乎没有交集了。宋苛见他是从自己班的地方走过来的,在一楼的人为什么上楼找人?印象里谢清清没有他之外的好学生朋友才对,上其他楼层来接水上厕所也有可能,可需要这么麻烦吗?
该不会是来找季昭野吧?
宋苛回到座位,椅背贴上后背的刹那,视网膜上炸开无数噪点,胸口被无形的大手捏住。他像条退潮回不去的海鱼,徒劳地张合着唇,上身倾倒在桌角如何挣扎也起不来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学习委员在旁边写作业,见状问他怎么了,是不是身体不舒服。
宋苛苟延残喘的那几分钟什么也看不见,黑色的画面恍惚看到学习委员的身体外轮廓,用一圈圈的白色线条勾勒。
“没事,坐下来太快没缓过来。”
是担忧过度。
为什么害怕?宋苛不愿去想,他多久没去看那幼苗了?难道捏住心脏的不是手,而是疯长的树枝?
不能是季昭野,他死也不信。
碰见旧友是个概率题,它什么也证明不了。
...
回到研学游结束的后几天,宋苛和季昭野仍然没有任何进展。
孟皓程还问他怎么不来后排玩了,那笑容贱兮兮的,宋苛真想在没人的地方给他的脸撕下来。
他没气馁,研学游不见,你在家里总有一天得出来倒垃圾,买冰棒吧!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青城的天到了十月中旬还不降温度,空气湿度变潮了,人穿几件衣服,内层出了汗是黏糊糊的,很不好受。
他们俩这周六也没发消息,宋苛照以前的时间出了门,几周不见去季昭野家的路居然要犹豫走得对不对了,那要是分别了几年,自己肯定什么都记不住了。
宋苛去小区公园揪了个狗尾巴草打发时间用,他就坐在高档小区的大理石喷泉下,保安见他早眼熟了,就不赶他走。
锦鲤看着是瘦了一圈,宋苛心里念着等他跟季昭野和好了就把你们再喂肥一点。
那个老字号上新食品了吗?季昭野每次都假装路过那里,把自己拉进去看看出新品了没,他和宋苛保证不多买,一份吃不完让宋苛帮忙解决,这样宋苛用不着想还钱了。
可他每次都拿两份餐具,自己尝一口就说不好吃,赏你了。
滑板和球拍呢?落灰了有去擦吗?
遛奇仔的时候走累了能找到其他人帮他遛吗?
季昭野会用点小心思,以为宋苛不知道,比如想要宋苛陪他久一点,回自己家的路总换条路说这条路更凉快。
但宋苛前几次来他家老是迷路,所以哪条路长路短他都清楚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其实宋苛还能不放弃来找季昭野的原因很简单。
那个少年手腕上的表从生日之后再没换过,研学游那几天也好好戴着。
宋苛张手去划喷泉水面,鱼儿灵活地游过水纹,逃出他的掌心。喷泉折射着正午的日光,将云揉碎成粼粼的金箔。锦鲤在浮光跃金的水面下穿梭,尾鳍搅动起细碎的光斑,倒真应了柳宗元那句"皆若空游无所依"。
嗒嗒嗒,背后有脚步声往自己走来,穿的是双厚皮鞋。
宋苛转头,不是他。
是季昭野的父亲,他穿的还是初次见时的西服,领带完美系在正中央,那副威严正经的面孔和从楼下丢高跟鞋的人实在匹配不上。
“我记得你,你是季昭野的朋友是不是?”季父抬起高挺的鼻子,却不傲视人,温和地问他。